傳世名方“吳茱萸湯”
游海 2023-5-30 20:55 網(wǎng)絡(luò) 查看: 40 評論: 0 |原作者: 試管之家|來自: 網(wǎng)絡(luò)
傳世名方“吳茱萸湯” 吳茱萸湯乃千古名方,出自張仲景《傷寒論》和《金匱要略》。 先看一案例,讓我們對本文有個大概認識。 范中林治厥陰證頭痛眩暈(美尼爾氏綜合癥):黃××,女,34歲。成都市某商店職工。1970年以來,經(jīng)?;碱^痛、眩暈、干嘔,甚則暈倒,經(jīng)數(shù)家醫(yī)院皆診斷為“美尼爾氏綜合癥”。1972年1月來診。頭頂痛甚,干嘔,吐涎沫;眩暈時,天旋地轉(zhuǎn),如坐舟中;四肢無力,手足清涼。面色萎白無華,舌淡潤少苔,脈微細。此為肝胃虛寒,濁陰上逆,病屬厥陰寒逆頭痛眩暈。法宜暖肝溫胃,通陽降濁,以吳茱萸湯主之。 處方:吳茱萸10克 潞黨參20克 生姜30克 紅棗30克 四劑 范老:在《傷寒論》中,吳茱萸湯主治病證有三條:一屬陽明之胃家虛寒;二屬少陰吐利;三屬厥陰寒證。其共同之點,皆有嘔吐這一主證。陽明虛寒食谷欲嘔;少陰吐利;厥陰干嘔吐涎沫,其病機之共性,皆為中虛氣逆,濁陰上犯。但本例厥陰干嘔吐涎沫,還有頭痛一證,此乃病屬厥陰經(jīng)之顯著特征。其所以成為特征,一是因為厥陰受邪,循經(jīng)氣而上逆巔頂,故頭痛,且其部位常在頭頂。二是厥陰受寒,肝木橫逆,寒邪挾濁陰之氣上逆而犯胃土,以致中氣虛弱,脾氣不升,胃氣不降。清陽不足,干嘔氣逆上沖則頭痛;其眩暈,正如《素問·至真要大論篇》所云:“諸風掉眩,皆屬于肝?!笨偲湟?,厥陰肝寒為本,陽明胃寒為標,病屬厥陰寒證。 上方服四劑,嘔吐止。頭痛,眩暈,明顯減輕。但仍眩暈,其所以眩暈者,因其病在肝,而其根在腎。宜繼進溫補脾腎之劑,以理中湯加味緩緩服之。 處方:潞黨參20克 炒白術(shù)18克 炙甘草15克 干姜30克 制附片30克(久煎) 茯苓15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沖服) 服二十余劑,諸恙悉安。1979年7月追訪,自從痊愈以來,再未重犯,始終堅持全勤。 原按:本例厥陰頭痛眩暈之證,與美尼爾氏綜合癥相似。其病因現(xiàn)*醫(yī)學至今尚未完全清楚。中醫(yī)雖無此病名,但根據(jù)辨證,多屬肝腎?!鹅`樞·海論篇》云:“髓海不足,則腦轉(zhuǎn)耳鳴,脛酸眩冒,目無所見”,亦即此理。邪入厥陰,從陰化者居多,常見干嘔,吐涎。其標在胃寒,其病在肝寒,其根在腎寒。故先后投以燠土、暖肝、溫腎之劑,病祛根除而暈痛皆止。 方組:吳茱萸湯 吳茱萸一升 人參二兩 生姜六兩(切) 大棗十二枚(擘) 右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七合,日三服。 功效:溫中補虛,降逆止嘔。 主治:肝胃虛寒,濁陰上逆證,虛寒性嘔吐證。 食后泛泛欲吐,或少陰吐利,嘔吐酸水,或干嘔,或吐清涎冷沫,胃脘痛,厥陰頭痛,巔頂頭痛,畏寒肢冷,甚則伴手足逆冷,大便泄瀉,煩躁欲死,舌淡苔白滑,脈沉弦或遲。 原文: 1、《傷寒論》243條:“食谷欲嘔,屬陽明也,吳茱萸湯主之。得湯反劇者,屬上焦也。” 2、《傷寒論》309條:“少陰病,吐利,手足逆冷,煩躁欲死者,吳茱萸湯主之” 3、《傷寒論》378條:“干嘔、吐涎沫、頭痛者,吳茱萸湯主之” 4、《金匱要略·嘔吐噦下利病脈證治第十七》 嘔而胸滿者,茱萸湯主之。 方解: 本證多由肝胃虛寒,濁陰上逆所致,治療以溫中補虛,降逆止嘔為主。肝胃虛寒,胃失和降,濁陰上逆,故見食后泛泛欲吐,或嘔吐酸水,或干嘔,或吐清涎冷沫;厥陰之脈夾胃屬肝,上行與督脈會于頭頂部,胃中濁陰循肝經(jīng)上擾于頭,故見巔頂頭痛;濁陰阻滯,氣機不利,故見胸滿脘痛;肝胃虛寒,陽虛失溫,故畏寒肢冷;脾胃同居中焦,胃病及脾,脾不升清,故見大便泄瀉;舌淡苔白滑,脈沉弦而遲,均為虛寒之象。 方中吳茱萸味辛苦而性熱,既能溫胃暖肝祛寒,又能和胃降逆止嘔,為君藥。生姜溫胃散寒,降逆止嘔,為臣藥;人參益氣健脾,為佐藥;大棗甘平,合人參益脾氣,為使藥。 名家論述: 《金鏡內(nèi)臺方議》:“干嘔,吐涎沫,頭痛,厥陰之寒氣上攻也。吐利,手足逆冷者,寒氣內(nèi)盛也;煩躁欲死者,陽氣內(nèi)爭也。食谷欲嘔者,胃寒不受也。此以三者之癥,共用此方者,以吳茱萸能下三陰之逆氣為君,生姜能散氣為臣,人參、大棗之甘緩,能和調(diào)諸氣者也,故用之為佐使,以安其中也。” 羅東逸曰:仲景救陽諸法,于少陰四逆湯必用姜附;通脈四逆湯倍加干姜,其附子生用;附子湯又加生附至二枚。 《續(xù)建殊錄》載“一人卒發(fā)干嘔,醫(yī)與小半夏湯,七日不瘥,聲動四鄰。于是迎先生診之,心下痞硬,四肢逆冷,乃與吳茱萸湯,三帖而愈”。 許叔微《傷寒九十論》中記載:有人病傷寒數(shù)日,自汗,咽喉腫痛,上吐下利,醫(yī)作伏氣。予診之曰:此證可疑,似是之非,乃少陰也。其脈三部俱緊,安得謂之伏氣?伏氣脈必浮弱.謂非時寒冷,著人肌膚,咽喉先痛,次下利者是也。近雖有寒冷不時,然當以脈證為主,若誤用藥,其斃可待。予先以吳茱萸湯救之,次調(diào)之以諸藥而愈。 成無己:內(nèi),胃為之市,食谷欲嘔者,胃不受也,與吳茱萸湯,以溫胃氣。得湯反劇者,上焦個內(nèi)也,以治上焦法治之(《注解傷寒論》)。 汪苓友:按吳茱萸湯之義,具略已見于陽明病食谷欲嘔,及少陰病吐利,手足厥冷二條之中矣。然二條之證系借用,不若此條厥陰病,干嘔,吐涎沫,頭痛,為正治之方也。吳茱萸色綠,得震坤之氣,性辛烈而味苦厚,入足厥陰風水之臟,善治痰涎上攻頭痛,兼能溫中,下逆冷氣,止嘔吐,故用之為君,以散泄陰寒之氣,人參甘溫,能補五臟諸虛不足者也,故用之為臣,以補中氣,斂涎沫。生姜辛溫,為嘔家圣藥,故用之為佐使。以大棗大能和茱萸之毒,合人參之甘,配生姜之辛,而能散發(fā)寒邪,補益中州,奠安胃氣。蓋頭痛雖由厥陰經(jīng)陰寒之氣上攻,實系胃中虛寒之極所致,得溫得補,則寒氣散而嘔吐止,頭痛亦除矣。即吳茱萸湯一方,而用之得宜,神效如此(《傷寒論辨證廣注》)。 柯韻伯:要知欲死是不死之機,四逆是兼脛臂言,手足只指指掌言,稍甚微甚之別矣。岐伯口:四未陰陽之會,氣之大路也。四街者,氣之經(jīng)絡(luò)也。絡(luò)絕則經(jīng)通,四未解則氣合從。合在肘膝之間,即四街也,又謂之四關(guān)。夫四郊擾攘,而關(guān)中猶固,知少陰生氣猶存。然五臟更相生,不生即死。少陰之生氣注于肝,陰盛水寒,則肝氣不舒而木郁,故煩躁;肝血不榮于四末,故厥冷;水欲出地而不得出,則中土不寧,故吐利耳。病本在腎而病機在肝,不得相生之機,故欲死。勢必溫補少陰之少火,以開厥陰之出路,生死關(guān)頭,非用氣味之雄猛者,不足以當絕處逢生之任也。吳茱萸辛苦大熱,稟東方之氣色,人通于肝,肝通則木得遂其生矣??嘁詼啬I,則水不寒;辛以散邪,則土不擾。佐人參固元氣而安神明,助姜、棗調(diào)營衛(wèi)以補四末。此撥亂反正之劑,與麻黃、附子之拔幟先登,附子、真武之固守社稷者,鼎足而立也。若命門火衰,不能腐熟水谷,故食谷欲嘔。若干嘔吐涎沫而頭痛,是脾腎虛寒,陰寒上乘陽位也。用此方鼓動先天之少火,而后天之土自生;培植下焦之真陽,而上焦之寒自散。開少陰之關(guān),而三陰得位者,此方是歟(《傷寒來蘇集》)。 唐步祺:吳茱萸湯一方,乃溫中、降逆、補肝之劑也。吳茱辛溫,乃降逆補肝之品,逆氣降而吐自不作,即能補中,肝得補而木氣暢達,即不侮土;生姜為治嘔之要藥,其辛溫與吳萸同聲相應(yīng),合大棗之甘,能調(diào)胃陽,復得人參甘寒,功專滋養(yǎng)脾陰,二土得補,皆具生機,轉(zhuǎn)運復行,煩躁自然立止。筆者曾用本方治厥陰干嘔吐涎頭痛之癥,屢用屢效。近人推廣用以治療胃腸炎、慢性胃炎和胃酸過多,都能使癥狀緩解或痊愈。 關(guān)于吳茱萸: 《本經(jīng)》:主溫中下氣,止痛,咳逆寒熱,除濕,血痹,逐風邪,開腠理。 《別錄》:主痰冷,腹內(nèi)絞痛,諸冷,實不消,中惡,心腹痛,逆氣,利五臟。 《本草綱目》:開郁化滯,治吞酸,厥陰痰涎頭痛,陰毒腹痛,疝氣血痢,喉舌口瘡。咽喉口舌生瘡者,以吳茱萸為末,醋調(diào)敷兩足心,一夜便愈。 《本草便讀》:吳茱萸,辛苦而溫,芳香而燥,故為肝之主藥,而兼入脾胃者,以脾喜香燥,胃喜降下也。其性下氣最速,極能宣散郁結(jié),故治肝氣郁滯,寒濁下踞,以致腹痛寒疝瘕等疾,或病邪下行極而上,乃為嘔吐吞酸胸滿諸疾。 《中醫(yī)驗方匯選》:咽喉口瘡,不論輕重虛實,用吳茱萸八錢,分作兩份,一份生,一份炒,共為細末,用好醋熬滾,與藥末合勻,做兩個藥餅,貼患者兩腳心(輕者可用四錢作一個餅,男左女右貼一只腳心),貼后用油紙蓋住藥餅,不使藥津外透,再以布條纏住。 《太平圣惠方》:下痢水泄,吳茱萸炒、黃連炒,各二錢,水煎服。未止再服。 醫(yī)案: 一、少陰吐利 許叔微醫(yī)案:有人病傷寒數(shù)日,自汗,咽喉腫痛,上吐下利。醫(yī)作伏氣。予診之日:此證可疑,似是之非,乃少陰也,其脈三部俱緊,安得謂之伏氣?伏氣脈必浮弱,謂非時寒冷,著人肌膚,咽喉先痛‘次下利者是也。近雖有寒冷不時,然當以脈證為主,若誤用藥,其斃可待。予先以吳茱萸湯救之,次調(diào)之諸藥而愈。(《傷寒九十論?證三十二》) 按語:仲景論伏氣病,有咽喉痛證,但脈微弱。今脈不微弱而三部俱緊,又復吐利并作,乃脾胃陽虛寒盛之候,咽喉疼痛,為虛陽上擾所致,故以吳茱萸湯溫中散寒而愈。 二、胃脘痛 劉渡舟醫(yī)案:某女,32歲。主訴胃脘疼痛,多吐涎水而心煩。舌質(zhì)淡嫩,苔水滑,脈弦無力。初以為胃中有寒而心陽不足,投以桂枝甘草湯加木香、砂仁,無效。再詢其證,有煩躁夜甚,涌吐清涎綿綿不絕,且頭額作痛。辨為肝胃虛寒挾飲。吳茱萸9克,生姜15克,黨參12克,大棗12枚。服3劑后,諸癥皆消。(《經(jīng)方臨證指南))1993:124) 按語:胃脘疼痛而見嘔吐清涎,舌淡嫩,苔水滑,脈弦無力,肝胃虛寒挾飲之征,此用吳茱萸湯治療有較好療效。本案辨證還須注意一個證候特征,就是煩躁夜甚,這是陽虛陰盛,陰陽相爭的表現(xiàn)。夜半陰氣盛極,寒邪得陰氣之助而肆虐;同時,陰氣生于夜半,陽氣生與陰寒交爭,故煩躁于夜半子時加甚?!秱摗吩疲骸柏赎幉∮鈺r‘從丑至卯止?!皬牧硗庖粋€角度揭示于厥陰氣旺之時,必然能與邪氣抗爭的現(xiàn)象 三、頭痛 柳并耕醫(yī)案:李某某,男,59歲,1973年5月4日初診?;颊吣杲?,身體頗健,素有吐清涎史。若逢氣候變遷,頭痛驟發(fā),而以巔頂為甚。前醫(yī)投以溫藥,稍有驗。近年來因家事煩勞過度,是以頭痛日益增劇,并經(jīng)常咳嗽,吐痰涎,畏寒惡風,經(jīng)中西藥治療未效。邀余診治。證見精神困倦,胃納欠佳,舌苔滑潤,脈象細滑。根據(jù)頭痛吐涎,畏寒等癥狀辨證,是陽氣不振,濁陰之邪引動肝氣上逆所致?!我詼刂醒a虛,降逆行痰,主以吳茱萸湯。處方:黨參30克,吳茱萸9克,生姜15克,大棗8枚。連服4劑,頭痛漸減,吐涎亦少,且小便也略有清長。此乃寒降陽升,睥胃得以運化之機。前方既效,乃再守原方,繼進5劑,諸癥痊愈。 按語:頭痛以巔頂為甚,吐涎沫,舌苔滑潤,乃肝胃虛寒‘濁陰上逆之明征,故投吳茱萸湯獲效。 四、不食 李克紹醫(yī)案:某男,壯年。每日只能勉強進食一二兩,不食亦不饑。在某院住院近一個月,多方治療,與健脾、消導等藥,俱不見效。適值余暑假回家,因求我診視?;颊卟粐啔?,不嘔吐,形體不消瘦。自訴稍覺胸悶。按其脈象,稍覺弦遲,舌質(zhì)正常,舌苔薄白粘膩。因考慮:弦主飲,遲主寒,舌苔粘膩,當是胃寒挾濁。因與吳茱萸湯加神曲試治。吳茱萸用15克。次日,患者來述,服后食欲大振。令其再服1劑,以鞏固療效。 按語:不食一證,起因最雜,寒熱虛實,均可致此。本案不食‘無證可辨,僅見舌苔粘膩,脈來弦遲,李老以此為憑,而斷本案為寒飲痰濁作祟,足見其辨證過人之處。 五、陰煩 李海穎醫(yī)案:要某,女,63歲。丙寅春月病手肢癤瘡,住院治療周余,瘡愈。繼而變生夜間失眠之苦,服鎮(zhèn)靜催眠藥,反日漸加劇,徹夜煩躁不得眠。改肌注速效鎮(zhèn)靜藥,病人反夜煩更劇,大聲哀嘆不休,至天亮方安然入睡。每晚如是。雖中西藥合治,但不取效。時逾半月余,前邀余試診。診見:病人面色晦暗,手足逆冷,食納不佳。語言正常,白日靜坐不煩,大便微溏,舌質(zhì)淡紅無苔,雙脈沉遲有力。辨證為肝腎陽虛,中陽不振,濁陰氣逆之陰煩(虛煩)證。治擬溫中補虛,降逆散寒。方選吳茱萸湯:吳茱萸、人參各9克,生姜18克,大棗12枚。1劑。水煎,日3服。服藥后,病人當夜安然入睡,呼之不醒。知藥中病機,守原方,繼服1劑而告痊愈。1年后訪,無復發(fā)。 按語:病家年高體弱,始病瘡癤,多用清熱解毒之苦寒劑治之,瘡雖愈,則胃氣傷、元陽敗,虛寒內(nèi)生,繼歲虛煩不得眠。本應(yīng)以溫中補虛治之。然醫(yī)者不辨,為煩躁、失眠諸標象所惑,雖多法治之,皆非治本,且更傷中陽。陽逾損則陰寒逾盛。夜為陰之主時,二陰相得重陰之氣上逆,擾于神明,則發(fā)為陰煩。表現(xiàn)為夜間煩躁,失眠,徹夜哀嘆無休。細審之,則見病人面色晦暗,手足逆冷,食少便溏,舌淡無苔,脈沉遲,一派陰寒內(nèi)盛之癥。故投吳茱萸湯使肝腎得溫,中虛得補,逆降寒散。藥中病機取效如神。 六、臟躁 李穎醫(yī)案:崔某,女,54歲。平素性情抑郁,常煩悶焦躁,噯氣嘆息。近1年來逐漸加重。多處投醫(yī),均以更年期綜合征論治。投以逍遙散、甘麥大棗、百合地黃湯類,皆不奏效。近10天來,每睡至雞鳴時分,焦躁煩悶欲死,不自主,胡言亂語,說唱不休,至平旦時分,自覺舌下有津液自生,口舌潤,則說唱止。曾用大劑量鎮(zhèn)靜抗焦慮藥治之,效果不佳。邀余診之。診見:患者面色晦暗,體態(tài)虛浮肥胖,脘腹脹滿,按之則濡,不欲飲食。脈沉細而緩,舌淡嫩、苔少。辨證為少陰陽虛,厥陰氣逆之臟燥(更年期綜合癥)投以吳茱萸湯:吳茱萸、人參各9克,生姜18克,大棗12枚。1劑,日3次服。藥后當夜雞鳴時分無發(fā)作。令再服原方2劑,諸癥若失。今八月中旬,遇機隨訪,健康如故,至今無復發(fā)。 按語:病人素體陽虛陰濕內(nèi)盛,若傷于情志每易致陰濕郁滯,影響氣機。又值更年期,少陰經(jīng)脈之氣虛衰,因手少陰經(jīng)屬心,主神明,足少陰經(jīng)屬腎,主藏精,真陰真陽寄于其中,故少陰心腎陽衰,則陰寒內(nèi)盛,厥陰之氣逆而上沖,則病人煩悶欲死,胡言亂語說唱不休。雞鳴至平旦為人體陽氣升騰,陰氣潛降之際,此時,體陽欲借陽之主時,破重陰郁阻而外升,故病家此時發(fā)作或煩躁加劇。舌下自覺生津者乃虛陽終得以升矣。病雖為臟躁,然不為古人所拘泥,臨床細審脈證,施以辨證論治,用辛熱溫補,降逆散寒之吳茱萸湯而獲卓功。 七、癲證(精神分裂癥) 劉景祺醫(yī)案:方某某,男,47歲,1979年10月初診?;疾“四?,“文革”期間受迫害,精神長期處于憤懣抑制狀態(tài),久之心煩易怒,惡心吐涎沫,巔頂痛不可忍,近二年病情加重,失眠多夢易驚,記憶力減退,精神恍惚,性情暴躁,多猜善疑,甚則厭世,胃納日減。苔黃厚膩,脈左沉弦滑,右沉緊。中醫(yī)診斷:癲證。辨證:肝寒脾弱,神明失守。治則:暖肝健胃,降逆安神。處以吳茱萸湯。服30劑后諸癥基本消失,寢食良好。服至60劑,臨床治愈。 按語:不論何病,凡見干嘔、吐涎沫、巔頂痛者,即可使用吳茱萸湯治療。 八、多寐 劉景祺醫(yī)案:王某某,男,53歲,1983年11月4日初診。多寐已十年,十年前由于受涼和生氣引起心煩欲死,干嘔吐涎沫,胸悶頭痛,無力,倦怠,嗜睡,時好時壞。近三四年來,完全喪失勞動能力。每屆初冬即開始終日嗜睡,喚醒吃飯,飯后再睡,至來年夏季才稍好轉(zhuǎn)。曾在當?shù)胤轿干?、補中益氣湯和二陳湯加減百余劑未效?,F(xiàn)仍心煩頭痛惡心,全身無力,不能行走,上下汽車須人攙扶。二便正常。舌苔薄白,脈沉滑。辨證:肝胃虛寒,濁陰上逆。治則:暖肝、溫胃、補虛。處方:吳茱萸18克,生姜18克,黨參18克,大棗6個。服6劑。1984年1月14日復診:回家后按原方服40劑,近一月來睡眠恢復正常,心煩惡心頭痛消失,能參加一般體力勞動,脈沉滑。 按語:《靈樞?寒熱病》篇云:“陽氣盛則嗔目,陰氣盛則瞑目”。昭示多寐之病機為陰盛陽虛,因陽主動,陰主靜,故陰盛則多寐?!兜は姆ā愤M一步指出:“脾胃受濕,沉困無力,怠惰安臥?!北景笓?jù)其脈證,乃肝胃虛寒,濕濁上蒙神明所致,故以吳茱萸湯暖肝和胃,降化濕濁收功。 九、尸厥 冉雪峰醫(yī)案:周某,38歲。體質(zhì)素弱,曾患血崩,平日常至余處治療。此次腹部不舒,就近請某醫(yī)診治,服藥腹瀉,病即陡變,暈厥瞑若已死,如是者半日許,其家已備后事,因族人以身尚微溫,拒入殮,且爭執(zhí)不休,周不獲已,托其鄰居來我處請往視以解糾紛,當偕往。病人目瞑齒露,死氣沉沉,但以手觸體,身冷未僵,捫其胸膈,心下微溫,恍惚有跳動意,按其寸口,在若有若無間,此為心體未全靜止,脈息未全厥絕之癥。族人苦求處方,姑擬參附湯:人參3克,附子3克。煎濃汁,以小匙微微灌之,而囑就榻上加被。越二時許,復來邀診,見其眼半睜,捫其體微溫,按其心部,跳躍較明晰,診其寸口,脈雖極弱極微,亦較先時明.晰。予日:真怪事,此病可救乎?及予扶其手自肩部向上診察時,見其欲以手捫頭而不能,因問:病人未昏厥時曾云頭痛否?家人日:痛甚。因思仲景頭痛欲絕者,吳茱萸湯主之。又思前曾患血崩,此次又腹瀉,氣血不能上達巔頂,宜溫宣沖動,因擬吳茱萸湯一方:吳茱萸9克,人參4.5克,生姜9克,大棗4枚。越日復診,神識漸清,于前方減吳萸之半,加人參至9克。一周后病大減,用當歸內(nèi)補建中湯,炙甘草湯等收功。 按語:厥陰乃陰盡陽生之處。本案先患血崩,后患腹瀉,則液傷殆盡,陽隨之脫,頭竅失養(yǎng)則劇痛,生陽欲絕則昏厥不省人事。故先予參附湯以回陽,待病有轉(zhuǎn)機,繼以吳茱萸湯溫扶厥陰之陽,待一陽生而漸壯而病愈。 十、目赤 劉金發(fā)醫(yī)案:梁某某,女,37歲。眼赤而痛,淚多,頭暈而痛,不畏陽光,已十余日,曾服辛涼解表數(shù)劑而增劇,脈微弦而緩,手足冷。此屬厥陰上乘于頭目,治宜升其清陽以降盛陰之氣。吳茱萸湯加當歸9克,1劑而諸癥均減,續(xù)服3劑而愈。 按語:目赤而痛,多火熱為病,然本案目赤而手足冷,脈弦而緩,前因辛涼解表而不效,顯然為陰寒之證。厥陰寒濁上攻目竅,郁滯不解,可見目赤而痛,治則但降其厥陰寒濁,則目疾自愈。 【補述】郭雍《傷寒補亡論》:“凡寒厥,手足逆冷而煩躁的,不論其它余證,當先服吳茱萸湯;如手足厥冷不見煩躁者,當先與四逆湯;如果手足厥冷而又下利,脈沉微不見者,則當急服通脈四逆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