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帶行業(yè)缺乏陽光透明

　　中介是整個第三方輔助生殖行業(yè)的紐帶。他們依靠熟人介紹聯(lián)系客戶，根據(jù)需求給出相應的“套餐”并簽訂“合同”。此后，中介的合伙人——往往是從事生殖工作的醫(yī)護人員——為客戶完成促*、取*、取精、胚胎培育等手術。

　　胚胎培育成功后，中介開始尋找合適的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并安排她們接受胚胎移植。一般，中介還要為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提供懷孕場所、負責各項檢查，直至孩子出生。在整個流程中，客戶、技術人員、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幾乎都與中介單線聯(lián)絡。

　　“這幾年為了技術人員的信息安全，客戶往往是被蒙著眼睛帶去做手術的?！蹦持薪槿缡钦f。

　　在談及這個浸淫多年的灰色行業(yè)時，“混亂”是某中介提及最多的詞語，“大家覺得反正客戶也不受法律保護，他們受害也是吃啞巴虧，所以第三方輔助生殖中介幾乎可以肆無忌憚”。

　　據(jù)其描述，第三方輔助生殖中介的欺詐行為也是業(yè)內(nèi)常態(tài)。比如有的中介向客戶展示“高品質”的捐*者——即相貌姣好、體態(tài)出眾、學歷較高的女子?？蛻舨捎谩案咂焚|”*子，需要付出“盲捐”*子價格的5倍。不過，中介收錢之后，也可能并不真正使用“高品質”*子。

　　而為了滿足客戶性別選擇的需求，一些第三方輔助生殖機構甚至不惜反復墮胎，直至將男嬰交給父母。記者通過網(wǎng)絡聯(lián)系到廣州一家名為“精誠”的第三方輔助生殖中介，其負責人聲稱，若選擇“包生兒子”套餐，則需一次性支付80萬元。對方表示，其與合作醫(yī)療結構、醫(yī)生都簽有保密協(xié)議，并有相應額度的保證金。而對于手術的安全性，該負責人則輕描淡寫地表示“沒有問題”。

　　第三方輔助生殖嬰兒存在健康風險

　　第三方輔助生殖需要使用“試管嬰兒”技術，即在人工控制的環(huán)境，完成體外受精過程。這種人為干預，會使精子失去優(yōu)勝劣汰的競爭機會，這會導致存在缺陷的Y染色體，被遺傳下去。為了保證成功率，醫(yī)院通常采取多胎妊娠，這會進一步加大受精胚胎的殘缺、早產(chǎn)發(fā)生率，生下的孩子也可能存在諸多健康問題。

　　第三方輔助生殖媽媽存在健康風險

　　第三方輔助生殖媽媽不是自然懷孕，本身出現(xiàn)流產(chǎn)、早產(chǎn)的幾率就比正常孕婦大，如果胚胎質量不好，第三方輔助生殖媽媽發(fā)生妊娠并合癥的風險也大幅提升，這種妊娠并合癥并不會隨著孕期結束而消失，有的病癥或許可能跟隨第三方輔助生殖方一生。

　　鏈條隱患重重

　　地下第三方輔助生殖生產(chǎn)隱患重重。

　　廣州醫(yī)科大學第三附屬醫(yī)院生殖醫(yī)學中心主任劉見橋表示，目前我國醫(yī)療機構允許進行試管嬰兒的人類輔助生殖技術，其操作程序與第三方輔助生殖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不同在于試管嬰兒的胚胎植入*子提供者，而第三方輔助生殖則是植入第三人來*替懷孕。

　　“第三方輔助生殖行為屬于地下交易，其操作者的專業(yè)水平、從業(yè)經(jīng)驗等根本無法保證，這就大大增加了手術的風險?！眲⒁姌蛘f。

　　此外，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的權益也難以得到保障。依據(jù)相關法理，雖然中介一般與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簽訂合同，以明確相關風險及責任，但由于此類合同明顯違反民法通則、合同法中具有強行法性質的公序良俗原則的規(guī)定，本就屬于無效合同。

　　關于性別選擇，寧醫(yī)生向記者介紹了不同的技術，并稱，只要客戶交更高的費用，就可以在胚胎培育階段享受“選”男孩的服務?！拔覀儾捎玫氖堑谌?技術來選擇性別，雖然不能保證100%，但成功率很高?！睂庒t(yī)生說。

　　所謂第三*技術，是指第三*試管嬰兒手術，其能在胚胎移植前對遺傳物質進行分析，篩選健康胚胎移植，防止遺傳病傳遞。劉見橋稱，該技術的確能夠在胚胎階段實現(xiàn)性別選擇，并且已應用于臨床，但使用范圍有明確規(guī)定。

　　倫理問題凸顯

　　廣東省人口發(fā)展研究院院長董玉整教授多年來從事人口和醫(yī)學倫理等問題的研究。據(jù)他介紹，目前國際社會對待第三方輔助生殖主要有3種態(tài)度和做法，即允許第三方輔助生殖、有條件允許第三方輔助生殖（親情第三方輔助生殖和志愿第三方輔助生殖）以及禁止第三方輔助生殖，我國對第三方輔助生殖采取禁止態(tài)度。

　　董玉整表示，雖然如印度、俄羅斯等國家允許第三方輔助生殖，但其帶來的倫理、法律、經(jīng)濟、社會、技術等多方面的問題，卻越來越多。

　　“過去，我們對乳母都要喚一聲‘母’，稱其為奶媽，以感謝哺育之恩。那懷胎十月的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該怎么稱呼呢？”董玉整說，如今，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獲得酬勞后就不再、也不能與孩子有任何聯(lián)系，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與孩子“父母”之間的關系是委托生育的經(jīng)濟關系——第三方輔助生殖者通過第三方輔助生殖造人而實現(xiàn)經(jīng)濟目的，父母則通過付出金錢而實現(xiàn)造人目的——它讓生兒育女成為一種經(jīng)濟交換行為。

　　“這是對生育以及人性的褻瀆?！倍裾f，“人”變成可以直接交換的“物”，變成“商品”，于是，“人”的尊嚴、意義和價值都將被改寫，“人”變成了“人”的工具。

　　董玉整認為，由于精子和*子的來源和組合不同，所生孩子與父母之間的血緣關系也會變得復雜不明，有的甚至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而父母、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孩子都是社會的一員，生活在充滿矛盾的現(xiàn)實社會中，這些都必然會帶來諸多現(xiàn)實問題。

　　首先是孩子——社會如何對待第三方輔助生殖所產(chǎn)的孩子？他們會不會遭到歧視？如果在成長過程中出現(xiàn)疾病或其他問題，孩子會不會遭到虐待甚至遺棄？如果父母離婚了，孩子怎么辦？

　　其次是父母——社會以及父母的親屬將如何看待父母？父母會真心對待第三方輔助生殖所生的孩子嗎？夫妻之間會不會因為第三方輔助生殖而產(chǎn)生矛盾，甚至導致家庭破裂？父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和贍養(yǎng)嗎？

　　再次是第三方輔助生殖者——他們在第三方輔助生殖過程中以及因為第三方輔助生殖而產(chǎn)生的流產(chǎn)、難產(chǎn)、并發(fā)癥等諸多健康問題，都將現(xiàn)實地影響她們的生活，她們今后將如何向自己的丈夫、家人、孩子，解釋自己的第三方輔助生殖行為？

　　董玉整說，以上種種問題和隱患，都顯示目前第三方輔助生殖在我國不適合合法化?！昂螞r中國人口眾多，這些問題一旦被放大，可能造成更加廣泛、更加嚴重的后果”。

　　法律風險

　　一、第三方輔助生殖違法、違背公序良俗，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無效

　　非基于醫(yī)療目的第三方輔助生殖違反第三方輔助生殖違法、違背公序良俗，因此，尋求第三方輔助生殖者與非法機構和個人簽訂的所謂“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會被法院認定為無效。協(xié)議被認定無效的后果是，協(xié)議內(nèi)的約定不能作為雙方主張權利義務的根據(jù)，因此，不能再妄想通過該協(xié)議主張權利。

　　案例一：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無效

　　法院認為：第三方輔助生殖行為涉及第三方輔助生殖者的人格權益，也涉及第三方輔助生殖孕母和委托第三方輔助生殖的父母與第三方輔助生殖所生的子女之間親屬關系確立、撫養(yǎng)等法律、倫理難題。從事第三方輔助生殖有關的行為與我國傳統(tǒng)的社會倫理、道德以及公序良俗的基本原則相違背。[（2020）粵01民終17976號。]

　　二、權利難獲保障，即使中途放棄，難保要回錢款

　　第三方輔助生殖者與非法第三方輔助生殖機構或個人簽訂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后，如果基于中途反悔、受精失敗等原因導致第三方輔助生殖未能成功，而第三方輔助生殖者往往已支付了高昂的第三方輔助生殖費用。第三方輔助生殖者如果通過司法程序向第三方輔助生殖機構或個人主張返還支付的第三方輔助生殖費用，因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會被認定無效，此時，法院會根據(jù)雙方的過錯程度認定責任，據(jù)此判決第三方輔助生殖機構或個人部分返還第三方輔助生殖費用，也有法院認為基于違反公序良俗的原因而為的給付屬于不法給付，不應受到法律保護，認定給付人無權要求返還。因此，進行非法第三方輔助生殖，可能人錢兩失。

　　案例一：法院判決雙方平攤損失

　　法院認為：被告因履行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產(chǎn)生的損失，由于雙方對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的訂立、履行均有過錯，應由雙方平均分攤。[（2020）川1524民初1718號。]

　　案例二：不法給付，不受到法律保護

　　法院認為：金某在簽訂《合作協(xié)議》時對其是否具有合法性應當有充分的認識，基于違反公序良俗的原因而為的給付，屬于不法給付，不應受到法律保護，給付人無權要求返還。[（2020）蘇0282民初1005號。]

　　三、親子關系難認定，引發(fā)親子關系、監(jiān)護權、探望權糾紛

　　根據(jù)第三方輔助生殖母親是否提供*子，可將第三方輔助生殖分為基因型第三方輔助生殖和妊娠型第三方輔助生殖，簡單點說就是提供第三方輔助生殖的女性與產(chǎn)下的胎兒有血緣關系和沒有血緣關系兩種。

　　第三方輔助生殖中的親子關系的認定是一個難題，尤其是基因型第三方輔助生殖中，第三方輔助生殖的母親與胎兒不僅有血緣關系，還親自分娩，但胎兒出生后卻由沒有血緣關系的養(yǎng)育母撫養(yǎng)。血濃于水，第三方輔助生殖的女性往往心理上難以接受將自己的孩子送給他人撫養(yǎng)，容易反悔，或者對孩子日日掛念。因此，實踐中出現(xiàn)了因親子關系、孩子撫養(yǎng)權、探望權產(chǎn)生的司法訴訟。

　　四、第三方輔助生殖產(chǎn)子出現(xiàn)出生缺陷，主張損害賠償困難

　　非法第三方輔助生殖不受法律保護，如果因醫(yī)療問題導致第三方輔助生殖出生的胎兒存在出生缺陷，因各方簽訂的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無效，實施第三方輔助生殖者向第三方輔助生殖機構或個人索賠存在法律障礙。

　　案例一：尋求第三方輔助生殖一方通過第三方輔助生殖產(chǎn)下的嬰兒存在出現(xiàn)缺陷，僅存活了57天，故將第三方輔助生殖機構訴至法庭，請求賠償。

　　法院認為：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無效，簽訂合同的各方作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和普通商事主體，明知第三方輔助生殖行為與我國傳統(tǒng)社會倫理道德、婚姻家庭及公序良俗相違背，仍違法簽訂和積極履行第三方輔助生殖協(xié)議，對合同的無效均存在同等過錯，應當承擔同等責任。因雙方的過錯致涉案協(xié)議被認定無效，據(jù)此，尹某某2為履行協(xié)議而產(chǎn)生的損失亦應由合同的各方根據(jù)過錯程度依法承擔損害賠償責任。[（2020）粵01民終17976號]

　　五、胚胎所有權的歸屬

　　2018年全國首例人體冷凍胚胎權屬糾紛案

　　沈杰與劉曦登記結婚，取得生育證明。沈杰與劉曦因原發(fā)性不孕癥、外院反復促排*及人工授精失敗，進行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助孕手術。在醫(yī)院原定進行胚胎移植手術前一天，沈杰與劉曦因車禍死亡。雙方父母因處理冷凍胚胎事宜發(fā)生爭執(zhí)。男方父母、女方父母均主張沈杰與劉曦存放于鼓樓醫(yī)院生殖醫(yī)學中心的受精胚胎歸其處置，但訴請被一審法院駁回。

　　二審法院認為：（1）倫理方面。受精胚胎，具有潛在的生命特質，不僅含有沈杰、劉曦的DNA等遺傳物質，而且含有雙方父母兩個家族的遺傳信息，雙方父母與涉案胚胎亦具有生命倫理上的密切關聯(lián)性。（2）情感方面。沈杰、劉曦遺留下來的胚胎，成為雙方家族血脈的唯一載體，承載著哀思寄托、精神慰藉、情感撫慰等人格利益。涉案胚胎由雙方父母監(jiān)管和處置，既合乎人倫，亦可適度減輕其喪子失女之痛楚。（3）特殊利益保護方面。胚胎是介于人與物之間的過渡存在，具有孕育成生命的潛質，比非生命體具有更高的道德地位，應受到特殊尊重與保護。在沈杰、劉曦意外死亡后，其父母不但是世界上唯一關心胚胎命運的主體，而且亦應當是胚胎之最近最大和最密切傾向性利益的享有者。因此，支持了原被告要求獲得涉案胚胎的監(jiān)管權和處置權的請求。[（2014）錫民終字第1235號]

　　六、第三方輔助生殖非法，易誘發(fā)詐騙發(fā)生

　　非法第三方輔助生殖不受法律保護，居心不良之人借機利用他人求子心切的心理實施詐騙。

　　案例一：借可幫忙聯(lián)系第三方輔助生殖欺騙親友，騙取財物

　　李某得知班某想找人第三方輔助生殖生育兒子后，謊稱其可以幫第三方輔助生殖生育兒子，在取得班某的信任后，伙同一個叫“三姐”的女子先后以購買禮物等為由騙取班某錢財。[（2016）桂0127刑初62號。]

　　案例二：幫忙第三方輔助生殖失敗，謊稱第三方輔助生殖成功，實施詐騙

　　徐某與唐某二人商定由唐某在北京市幫助徐某辦理第三方輔助生殖事宜，徐某向唐某支付第三方輔助生殖費用以及報酬。此后，徐某向唐某多次轉款用于第三方輔助生殖事宜。此后，胚胎移植失敗，唐某遂欺騙徐某，謊稱胚胎移植成功，要求徐某繼續(xù)支付相關費用，徐某聽信了唐某的謊言，繼續(xù)向唐某轉款。唐某獲得贓款后將之耗用，并對徐某避而不見。[（2016）川0191刑初207號。]

　　案例三：街頭騙術“重金求子”

　　詐騙團伙使用筆記本電腦和短信群呼軟件群發(fā)“重金求子”詐騙短信，收到短信的楊某按照短信中提供的電話號碼進行回撥，接通后，詐騙團伙就將事先準備好的有關“重金求子”的錄音播放給楊某聽。楊某聽信后，向錄音中提供的電話號碼撥打電話，詐騙犯使用具有“魔音”功能的手機，冒充“重金求子”的富有女性、*理律師，以多種理由要求楊某向其指定賬戶匯款，共計騙取人民幣23.22萬元。[（2017）黑02刑終12號。]

　　第一；一定要到公司進行實地考察，有沒有固定的辦公地點、辦公人員、規(guī)模大小、是否公開正規(guī)化。

　　第二；是不是可以看到幫助懷孕的媽媽多不多，到后勤部考察，判斷是否有一定數(shù)量與質量。

　　第三:大部分公司醫(yī)療設備和技術都差不多是共享的，手術室的醫(yī)生、設備、技術都是三甲醫(yī)院的掛名?？平淌?。主要是觀察公司負責人是否是個負責的人這個需要您擦亮眼睛，從言談舉止，看這個人是不是夸大其詞、信口開河滿口吹捧，但卻拿不出實際證明！

　　第四；承諾，法制還是維護受害者的。也有聯(lián)名賬戶（需要雙方卡密同時輸入才能取款的賬戶）孩子出生再付款的合作方式，不管是任何一種第三方輔助生殖套餐服務，可實地面對面洽談簽約

　　第五；在媽媽成功受孕期間至寶寶出生，客戶都是可以隨時來看孕媽，看寶寶的發(fā)育成長情況、后勤部有24小時專業(yè)護理人員監(jiān)管，確保孕媽及寶寶的健康。產(chǎn)檢報告每個月按時發(fā)給客戶。